吧!”

    他不是没有尝试过给张潮打电话、发邮件,但是张潮不仅没接他的电话,邮件也石沉大海。他心里倒没有什么不平衡,因为他知道其他人的待遇和他一样。

    甚至就连与张潮交情匪浅的《收获》朱妍玲、《青年文学》李世栋也没能得到张潮的允诺。

    张潮这次似乎打定主意要来一波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游击战,谁也不知道他的下一篇会投向哪里——更何况他自己还有《青春派》嗷嗷待哺呢。

    他的稿件总不能都放到外面去吧?

    所以让徐畅畅的尝试,他并没有抱什么希望,主要也是想锻炼锻炼新人。

    ……

    徐畅畅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把张潮的私人邮箱地址看了又看,内心在构思这封约稿信应该怎么写。

    她打开自己的邮箱,输入张潮的邮箱地址,然后选择了一个她觉得颇为正式的“信纸”样式,敲下了第一行字:

    【尊敬的张潮先生:

    展信佳!

    我是《十月》杂志社的编辑徐畅畅,欣闻您近期佳作频出……】

    写到这里,徐畅畅停住了敲打键盘的手指,心里浮现出张潮的模样来——一米八的高个子,利落的短发,颇有棱角的轮廓,总是带着一丝笑意的表情……

    徐畅畅的脸红了红。

    她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的是,她当初决定考研,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张潮——作为死忠书迷,她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审到张潮的稿子,然后在见面时说一句:

    “你知道吗,我等你的这篇稿子已经X年了!”这个“X”是随意数字,不过越小越好。

    不过真进了杂志社,她就知道这个目标有多么遥不可及了。著名作家们都有自己的编辑朋友,轻易不会向其他人供稿;年轻一代则有自己的玩法,只偶尔向传统文学杂志投稿。

    等到她能审到张潮的稿子,不知猴年马月了。

    但没有想到现在这个机会就来了……不过她很怀疑自己这封暮气沉沉、格调老旧的约稿信,张潮估计看了收件箱显示的内容概要,直接就把自己拉进黑名单了。

    不行不行!

    徐畅畅想了半天,又敲下一行文字:

    【张潮:

    你好哇!这是一封约稿信哦!我是徐畅畅,《十月》杂志的编辑。不过听说我们老大都约不来你的稿,我这个小卒子就更不可能啦。

    但别急着关掉页面,咱们没有约稿的缘分,总有聊一聊文学的缘分吧?我想谈谈我自己对你最近两篇的看法……】

    徐畅畅写下这个开头的时候还十分紧张,她不知道这种“不稳重”的风格是不是真的会引起张潮的注意,更不知道自己写的作品观感张潮有没有耐心看。

    要知道现在各种研究张潮作品的文章、论文可以说到了汗牛充栋的地步。中文系的毕业生尤其喜欢用张潮的写当代文学课小论文和毕业论文。

    不过随着自己思绪的展开,徐畅畅敲击键盘的速度越来越稳定,表达也越来越连贯——

    【你笔下的县城教师张潮,像极了我们身边许多被时代推搡的中年人。我想起老家中学的数学老师——去年他辞去编制,开了一家牛肉面馆,还挺受学生欢迎。

    但里的张潮没有这样的退路,他南下深圳后卷入的教育乱象,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划开了我们习以为常的“内卷”表皮。】

    【您用《最后一课》这个经典标题,却讲了一个完全反向的故事。都德笔下的韩麦尔先生用最后一课守护民族尊严,而您的张潮老师却在最后一课上失去了尊严——这种荒诞感让我脊背发凉。更刺痛的是,这种荒诞正在逐渐成为现实……】

    【不过,我也有小小的困惑。后半段关于教培行业的描写,比如家长逼迫孩子吃“天才药”、教师带学生去风月场所,这些极端化的情节虽然冲击力十足,却让我担心普通读者会将其视为猎奇故事。

    或许在现实与荒诞的平衡上,你走得太快,把部分读者落在了隐喻的迷雾里。】

    【你用茨威格的经典篇名包裹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故事,这种反差本身就像小杨为了见母亲而专门打扮自己、购买鲜花和礼物:粗看是主角对世俗规则拙劣的模仿,细品却是精妙的解构。

    当中的“陌生女人”从痴情的女子变成“逼子”的母亲,当情意绵绵有的书信体变成张牙舞爪的红色疤痕,你真的把文学史的幽灵召唤到了城中村的握手楼里。】

    【不过这篇最后的反转——小杨最终发现母亲是因为要向他索要肾脏才给他写信,而他又早把自己肾脏卖掉了——那种戏剧化的反转虽然令人震惊,却也有些脱离现实生活的逻辑。

    因为现实中的悲剧往往更沉默——我采访过的留守儿童,他们大多不会遭遇如此极端的生活,而是在日复一日的忽视中慢慢枯萎。

    或许下次,您可以试试用更克制的笔触,去写那些没有爆点的疼痛。】

    【不过两篇最让我震撼的,是您对“同名异境”的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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