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露,长宁市的天际线在薄雾中若隐若现。钟正平驱车驶入城西一片老旧住宅区,这里曾是九十年代省委干部集中安置的家属院,如今墙皮剥落、铁门锈蚀,唯有几株老松树依旧挺立,枝干虬结如龙爪抓地。

    他停下车,抬头望向三楼那扇半开的窗户??那是楚孟中母亲生前最后居住的地方。据线人透露,这位已故的老夫人临终前将一个红木匣子托付给了家中唯一的女佣陈阿婆,而那名女佣,如今就住在这栋楼的底层。

    钟正平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领,敲响了那扇斑驳的铁门。

    “谁?”屋里传来沙哑的声音。

    “我是钟复生的儿子。”他低声说,“我母亲让我来找您,关于‘松针’的事。”

    屋内静了几秒,门链轻响,门缝缓缓拉开一条缝。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探了出来,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

    “你长得像她。”老人喃喃道,“尤其是眼神……和你妈一模一样。”

    钟正平心头一震。他知道,自己赌对了。母亲早年曾在省委办公厅担任机要秘书,与楚家老夫人共事多年,两人私交甚笃。而这句暗语“松针”,是他从日记残页中破译出的关键词之一,原以为只是无意义的代号,没想到竟成了开启真相之门的钥匙。

    “进来吧。”陈阿婆叹了口气,“但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东西不在这里。它二十年前就被取走了,取走的人,穿着你现在穿的这件衣服。”

    钟正平低头一看,顿时浑身发冷。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藏青色呢料大衣??那是父亲年轻时在省委开会时常穿的款式,也是他在整理旧物时特意挑出来穿上身的。他本以为这只是巧合,可此刻才意识到,这一切或许早已注定。

    “是谁取走的?”他声音微颤。

    “我不知道名字。”陈阿婆摇头,“但他左手少一根小指,说话带着江南方言腔调。来的时候开着一辆军绿色吉普,车牌被泥巴糊住了。他给了我五万块,让我永远闭嘴。”

    钟正平记下了每一个细节。左手缺指、南方口音、军用吉普……这些特征太过具体,绝非虚构。他掏出手机,迅速将信息加密发送给岳煜:“查近三十年内进出省委大院的所有车辆记录,重点筛查军牌或临时牌照中带有‘浙’‘闽’‘赣’字头的吉普车型,驾驶员需符合肢体残缺特征。”

    发完消息,他转身离开,脚步却愈发沉重。

    他知道,自己正在接近某个禁忌的核心。而越是靠近,就越发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有双眼睛始终在高处俯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当天下午,左开宇召集专项组召开首次密会。地点选在市档案馆地下三层的封闭阅览室,四周无信号,门窗皆经电磁屏蔽处理,连空调通风口都加装了声波过滤装置。

    “我们目前掌握三条线索。”左开宇站在投影幕前,神情凝重,“第一,林茹死前曾在看守所写下一段摩斯密码,由值班狱警无意间录下。经技术还原,内容为‘双星交汇,血染青松’。”

    众人屏息。

    “第二,钟正平找到了陈阿婆,证实‘青松’相关物品曾真实存在,并于二十年前被一名左手残缺的男子取走。此人极可能是当年执行秘密任务的特勤人员。”

    岳煜补充道:“我已经调取全省公安系统内部数据库,初步比对出七名符合条件的对象。其中一人名叫沈砚舟,原属省国安厅第三处,2003年因‘执行任务失败’被除名,此后再无公开行踪。值得注意的是,他在1997年曾负责过一次绝密护送行动,目的地正是钟复生与楚孟中共同签署某项协议的会议地点。”

    钟正平猛地抬头:“那就是‘九七协议’!”

    “第三条线索。”左开宇继续道,“昨夜中央督导组传来一份解密文件副本,提及‘青松计划’最初设立的目的:为应对一场可能引发高层震荡的政治危机,由五位元老级人物联合发起,旨在通过隐秘渠道控制关键岗位人事任免,确保政权稳定过渡。计划代号取自‘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寓意在风暴中守护体制根基。”

    会议室陷入死寂。

    良久,岳煜才低声开口:“所以……这不是腐败集团,而是一个……影子宫廷?”

    “更准确地说,是体制内的免疫系统。”左开宇纠正道,“当它认为某些人威胁到整体秩序时,就会启动清除机制。马一丁、卢天伦,甚至林茹,都只是表层症状。真正的病灶,在于这个组织至今仍在运作,且拥有超越常规权力的执行力。”

    钟正平忽然冷笑一声:“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偏偏是我们两个牵头调查?”

    所有人都看向他。

    “我不是怀疑左市长的动机。”他缓缓起身,“但想想看:闵秋雨力排众议让我参与,岳局主动提供监控资源,甚至连中央督导组都对我们格外开恩。这一切太顺利了,就像有人希望我们查下去,又怕我们查得太深。”

    “你是说……我们在被引导?”岳煜皱眉。

    “不,是被测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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