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好说出口。

    叹道:“我这一番见识,旁人终究不懂的,既旁人都不爱听,我也懒得再说。

    因此耽搁孝道,那也怪不得我了。”

    袭人听了心中不适,但总算宝玉答应自己,也就先混过去再说,以后再作道理。

    继续说道:“我知二爷不喜仕途经济,不爱圣贤腐朽之论。

    但世人却都是喜欢,二爷要明白这个道理。

    所以嘴上不能宣之于口,大家脸面上才都过得去,二爷即便不喜读书,也请二爷装个喜欢的样子。

    不说远的地方,就说这东路院里头,便有了极好的例子。

    这些日子我都有留意,环哥儿得了三姑娘提点,他也明白了这道理。

    以往他比二爷还不喜读书,如今整日装作手不释卷。

    来往丫鬟婆子经过,说他每日躲在房中,一味摇头晃脑,念念有词,之乎者也,模样可装得极像。

    赵姨娘因此事颇得意,必没少给老爷吹枕头风,如今老爷愈发器重环三爷,常去他房里看他读书。

    此事二爷可要警醒,也该学环三爷的聪明,在老爷跟前装个模样,父子两个更和睦些。

    这世上事都是滴水穿石,要是二爷依旧这样,家里长久都是走偏,老爷心中怕只有环三爷。

    要是外头传出话头,环哥儿区区一个庶子,比二爷正经嫡子受器重,二爷岂不是脸上无光?”

    ————

    宝玉耐着性子听袭人唠叨,前面那些话勉强算是答应,唯独听到最后一桩,便再也忍耐不住。

    负气说道:“姐姐这话说的不对,我是个清白之人,最恨世人沽名钓誉,事事虚情假意。

    环儿原本也算有些本真,如今竟然也被玷污蒙蔽,为了向老爷邀宠,竟然假意装成用功读书。

    圣贤之言论,虽有迂腐之处,但也容不得旁人这般践踏。

    环儿行此无耻之事,实在太过让人齿冷,我是绝对不屑为之。

    即便行动不如老爷心意,也是我在世上的命数,即便因这些人死了,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

    袭人见宝玉故态复萌,又去说那些无用之话,心中不禁有些泄气。

    她也不奢望自己一番言语,就能让宝玉一夕幡然醒悟。

    总算自己说了三桩,他也已答应了两桩,自己也不算白费吐沫。

    以后再拿话压派劝诫,日久天长,总有好处。

    她又说道:“二爷答应两桩也行,多少也能糊弄过去,只还有一件事情,二爷还需多些留意。

    如今家里人多嘴杂,二爷又刚搬到东路院,眼看马上就要成亲,千万不可再惹话头。

    后日便是正月十五,虽因三爷出征之事,家里少了宴席唱戏,但总归还是会走亲戚。

    到时桂花夏家太太和新奶奶,也会上门给老太太见礼。

    但凡这等宾客云集,二爷更要多看少说,言谈愈发小心谨慎,千万别再惹出什么纰漏。

    如今蒙古人闹得厉害,外头都在传言,再过几日便九门封闭,以防难民继续进来,城中会闹出事端。

    眼下三爷出征对战蒙古,这事可是众人都盯着,二爷当着旁人跟前,千万别拿这事议论。

    许多事情只要不说,那就不会生出对错,二爷可要记清楚了。”

    宝玉听袭人絮絮叨叨,竟然唠叨起来不停,方才两人亲热厮混,生出的糜乱之意,被弄得烟消云散。

    他心中十分不快,胡乱应付袭人几句,自己钻入被窝装睡,省的袭人聒噪不停。

    ————

    神京东郊,南向二十里处,瓦武镇。

    月色映照下的小镇,弥散着浓重血腥味,无差别的屠杀,充斥小镇街巷每一个角落。

    垂死的抵抗,卑微的哀求,全都无济于事,并且毫无差别,顷刻就被铁蹄弯刀碾得粉碎。

    屠杀者和受难者就像两个物种,意志和情感无法对等,怜悯和同情一文不值,毁灭和践踏理所应当。

    镇北一处高地上,数百铁骑亲卫众星拱月,将一位年轻将领环绕其中。

    这名将领二十多岁年纪,一身甲胄,头顶铁魁,身材魁梧,满脸横肉,一副骁勇强悍之气。

    这人正是安达汗次子蛮海,他奉安达汗密令,带两万蒙古精骑,沿云脂山西麓密林小道,隐蔽行军。

    因途中发现数支北调周军,为不泄露行踪,只能掩蔽绕行,比原定三日之限,超过半日才到瓦武镇。

    他冷眼俯视镇中的血腥屠杀,目光之中毫无怜悯,如同再平常不过之事。

    说道:“镇子四周务必封堵严密,鸡犬不留,不能放走一个活口。

    父汗锦囊密令之中,曾经特意嘱咐,神京城内送出秘报,镇上农户贩卖粮米,与神京城往来密切。

    但凡逃出一个活口,只要一夜时间,我军消息便会泄露,父汗奇袭扰敌之策,便会全然落空!”

    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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