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道?”

    听见安靖的话,玄明宇不禁愣住了,甚至一时忘记刚才自己想说什么,只是惊道:“因为圣祖和我……你找到了合道的方法?”

    ??不是,我们自己都八字没一撇,距离合道还远着呢,你怎么就从我...

    大地崩裂的轰鸣声中,安靖祭的八臂法相在清霄神雷下化作飞灰,可那飞灰尚未落地,便已重新凝聚。一道道青紫交织的光流自虚空深处涌来,缠绕于其残躯之上,如同无数条细密的根须,将破碎的血肉与断裂的筋骨重新缝合。他的躯体再度拔高,肩胛骨处裂开血口,新生的手臂破体而出,指节如刀,掌心浮现出七重旋转的符文阵界。

    【你杀不死我。】

    他开口,声音不再只是雷霆,而是万千生灵齐声低语,是八万年来所有被山岳帝君吞噬、同化、重塑之魂的共鸣。每一字出口,天地间的地脉金光便随之震颤,仿佛整片北玄祭洲都在应和这具躯壳中的意志。

    清都道人立于天穹之巅,手中昊天镜倒映出的已不是单一的安靖祭,而是层层叠叠、无穷无尽的“他”??过去之他,未来之他,败亡之他,登临合道之他,堕入魔渊之他,执掌天命之他……这些“安靖祭”彼此纠缠,构成一片无法斩断的命运之网。

    “原来如此。”清都道人轻声道,“你早已不再是‘一人’,而是‘一道’。”

    所谓“有中生”,并非凭空造物,而是从“已有”之中,催生出“新生”。安靖祭以自身为基,借八万年轮回积累,在每一次死亡与重生之间,不断剥离旧我,凝练新道。他的每一次覆灭,都不是终结,而是播种。如今,种子已遍布怀虚各界,深埋于地脉、魂河、气运长河之中,只待一声号令,便可尽数复苏。

    而此刻,那一声号令,已然响起。

    凌霄之下,定波山废墟中,一缕暗金树根缓缓抬首,其上竟浮现出安靖祭的面容。南方小幽,有生舍利内部,一道意识悄然苏醒,睁开眼时,瞳孔已是玄白交辉。北方太渊,清耀天星旁,一个本该死于神雷下的化身,正从虚空中走出,脚步所至,时空自行修补。西境尘黎,明镜宗护山大阵边缘,一名普通弟子突然停步,嘴角扬起一抹不属于他的笑意。

    千千万万的“安靖祭”,正在同时归来。

    “这不是复活。”乘光北玄站在明镜洞天之巅,望着四方异象,语气沉重,“这是……归一。”

    真正的安靖祭,并未存在于某一处躯壳之中,而是分散于所有可能性之内。他早已超越了“个体”的范畴,成为一条贯穿时空的“道途”。斩其一具化身,不过是斩去一道分支;毁其一座洞天,也只是折损一叶枝桠。只要主干尚存,根系未断,他便永不真正死去。

    而那主干,正是应天是死树。

    仙天深处,幽冥之底,那株古铁色的巨树正剧烈震颤。它的根系早已穿透怀虚各界,深入天道底层,如同一张覆盖整个宇宙的神经网络。每一条根须,都是一个“安靖祭”的通道;每一片树叶,都承载着一段被篡改的历史;每一寸树皮,都铭刻着一则逆天而行的法则。

    史梦琳尊抬头仰望,眼中首次浮现出敬畏之色:“它……已经不是工具了。”

    应天是死树,本是安靖祭为对抗玄祭洲虚所创的外道法器,用以连接不同时间线,汲取“他我”之力。可八万年的演化,让这棵树产生了自我意识。它不再只是执行命令的傀儡,而是开始主动选择、孕育、改造那些“安靖祭”的灵魂。它甚至学会了欺骗天道??在小衍神雷降临前一刻,将真正的核心意识转移至其他平行时空,留下虚假的烙印供神雷摧毁。

    “所以,你早就知道?”大辰圣喃喃,“你根本不怕死。”

    安靖祭笑了,笑声回荡在整个仙天:“怕?我求之不得。每一次死亡,都是对‘我’的淬炼。你们以为我在逃命,其实我在修行。你们以为我在战斗,其实我在证道。”

    他抬起手,指向苍穹。

    刹那间,万千化身同步动作,双手结印,掌心朝天。一道道光柱自各地冲天而起,汇聚于仙天中央,凝成一柄横贯宇宙的巨剑。剑身由无数因果丝线编织而成,每一根丝线,都是一个“安靖祭”的命运轨迹。

    【八?归一,安靖帝法!】

    剑落!

    不是斩向某一位天尊,也不是劈向某座洞天,而是直刺天道本身!

    那一瞬,整个怀虚界的运行节奏出现了微不可察的迟滞。仿佛天地呼吸了一次,然后猛然屏息。所有的神通停滞,所有的法则凝固,连时间的流动都被迫放缓。

    清都道人脸色骤变:“他在修改天道规则!”

    没错。安靖祭的目标从来不是击败诸位天尊,也不是统一北玄祭洲,更不是重建空玄幽朝。他的终极目的,是打破“天命皆烬”的宿命论,创造出一条全新的道路??一条能让凡人无需历经劫难,也能登临合道的道路。

    而这道路的核心,便是“有中生”。

    他要证明,即便没有天资、没有机缘、没有靠山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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