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仓优子平静地说。

    她好像看出了维德的疑虑,补充:“以及,我虽然是文职人员,但在现实里做过战地记者,杀过人。”

    她说话毫不影响写字,此时已经有一段话语在手中的历史书页上落成,笔调冷峻,如同真正的历史书的表述:

    【神圣之城是一个充斥信仰和死亡的地方,它的诞生来自于神圣之主的一次善意,用信徒和教士的话说,“怪物被驱逐了,光明到来了”……】

    【禁忌学者】身份牌的效果需要积累足够的“历史”才能发动,刚好这个副本也和“历史”有关,朝仓优子索性勤动笔进行记录。

    她写着写着,却也意识到一些问题——

    神圣之主真的是曾经作为玩家的司契吗?如此漫长的时间跨度,他要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参与进神圣之城过去的历史?会和时空权柄有关吗?

    司契作为新人,短短几个月就留下无数TE通关记录,炸掉了若干个副本,杀死常胥后冲上新人榜第一,更是掌握多张身份牌……简直就像是被某个高位存在安排过来收割游戏的一样。

    再结合有关诸神赌局的传闻,以及时空之主黎近段时间莫名不再活跃一事,朝仓优子心中猛地冒出一个猜测:

    司契莫非是黎的代行者?

    “你有什么发现吗?”维德观察着朝仓优子的神情,冷不丁地出声发问。

    朝仓优子收敛思绪,面色不改道:“如果拉奇神甫和弗洛尔提供的线索都是真实的,那么神圣之城外游荡着一种怪物,也被称为‘邪灵’或者‘魔鬼’,会在黑夜里出没伤人。”

    她一本正经地复述刚从弗洛尔那边了解到的信息:“过去这片土地永远笼罩在黑夜中,直到神圣之主降临,才有了可以驱散怪物的光明。

    “神圣之主建立隔绝怪物的神圣之城,但只有虔诚信仰祂,并且定期缴纳供奉的人才可以得到庇护。信徒一旦交不起供奉,就会被教士们当作异教徒处死。

    “同时,神圣之城内部也不算安全,到了晚上照样会有怪物出没,目击怪物的人会堕落成异教徒。”

    这些信息谁都知道。维德追问:“你对主线任务有什么看法?好好的一个有神明庇护的神圣之城怎么说毁就毁灭了呢?”

    朝仓优子虚着眼道:“如果我知道答案,那么我们现在应该已经坐在了游戏空间里,听通关提示和副本结算了。”

    维德没有套出更多的秘辛,也不失落。他沉吟片刻,绕回之前的话题:“‘异教徒’机制有问题。

    “目击怪物和不交供奉,都会成为‘异教徒’,这两个方式差别也太大了,甚至不属于同一个体系。一定有人说谎了。”

    “这也是我的判断。”朝仓优子略微颔首,道,“如果想知道更多,要么等到夜晚出门探索,要么继续往前走,多收集一些线索。”

    现在还没有入夜,两人自然只能践行后者。

    他们一前一后地沿着之前的方向前行,越是深入东区,入目的景象便越是不堪。

    黄绿色的腐水在石缝间翻涌,堵塞的排水道不停向外喷吐脏污的异物,脓疮破裂似的黄绿泡沫在沟壑堆积处此起彼伏。

    男女老少皮肤溃烂、衣不蔽体,混浊的眼睛直勾勾地注视前方,目光呆滞。疥癣如苔藓般在活人肌理间蔓延,褴褛布片裹着流脓的疮痂。

    裹着惨白尸衣的教士们掠过街角,如幽灵般在人群熙攘却又静默如死的街道上游荡,两人一组捧着罐子和匕首。

    朝仓优子将自己隐在角落,目不转睛地打量眼前的景象。

    那些教士们手中捧着的罐子是透明的,从她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里头一个个沾着细密的血丝的肉块。

    那些肉块黏糊糊地拥挤成一团,每个都自作主张地小幅度蠕动着,一收一缩如在呼吸。

    虚空中有黑色的触须时隐时现,像血管一样扎进罐子里,以一定的频率生机勃勃地搏动,像是正在进食的活物。

    玻璃罐被触须牵动着一起律动,如同巨型怪兽的心脏般张合翕动。罐底的肉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少了下去,血管和空气相接的切口渗出点点金光。

    鎏金的碎屑在空气里游弋,像被撕碎的古老经文般上下飘飞又沉坠,又慢慢变淡,在某一刹那消散在虚无里。

    诡异的底色上竟然也能生出圣洁美丽的神迹,倘若不是亲眼看到,没有人能想象得出它来自血肉的滋养。

    维德同样看到了这一幕,倒抽一口凉气,低骂:“老天,又搞这种恶心的玩意儿,希望今天的晚饭不要有肉。话说这到底是干什么的?不会拿来给我们吃吧?”

    他也许只是在自言自语,但朝仓优子还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他的问题,当然并没有得出有价值的答案。

    维德也没有再问,因为他的问题很快得到了解答。

    只见教士们捧着透明罐,在一户户低矮的民房前停留。候在门口的瘦骨嶙峋的信徒接过他们手中的匕首,沉默地从自己身上割下一块肉,放入玻璃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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