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撑着地面缓缓坐起,身体每一寸都在撕裂与重组之间反复碾磨。骨骼如碎玉重凝,经脉似枯河复涌,而心脏每一次跳动,都像有熔金在胸腔中翻滚。这不是简单的恢复,而是某种超越凡躯的蜕变??以濒死为祭坛,以意志为薪柴,点燃了那一线逆命之火。

    “你还活着。”丁兆站在床边,声音里带着少有的波动,“但我们监测到你的生命信号已经中断了十七秒。按照常理,你早就该死了。”

    我笑了笑,喉咙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可我不是常人。”

    话音未落,左臂忽然传来一阵剧痛。低头看去,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金色纹路,宛如火焰烙印,正沿着血脉缓缓蔓延。那是玄空火残留在神识深处的力量,在我濒临消散之际主动反哺,将最后一丝本源注入我的躯壳。

    这并非恩赐,而是契约。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从今往后,我不再是单纯驾驭玄空火的人,而是成了它的一部分载体。就像那轮金日不再只是外放的武器,而开始融入我的血肉、呼吸乃至梦境。

    “赤冕计划成功了。”崔进递来一份报告,“海东道地脉已进入休眠状态,祭坛封闭,预计百年内无法重启。你也因此避免了彻底神散的结局。”

    “代价呢?”我问。

    “你失去了三年寿元。”韩?接过话,“而且左臂经络永久性损毁,未来无法再承载常规灵力运转。但……取而代之的是,你获得了对‘真实之火’的初步掌控权。”

    我点点头,不意外。

    献祭必有回报,也必有代价。我能活下来,已是万幸。

    可就在这时,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画面:那是在金日刺穿黑影核心的瞬间,我看到的最后一个景象??一片无边的灰烬之地,中央矗立着一座断裂的石碑,上面刻着一个字:“**图**”。

    那个字,不属于现世任何一种文字体系,却让我心头一震,仿佛触及了某种被遗忘的根源。

    我没说出口。

    因为我知道,有些东西一旦意识到,就会开始影响现实。而现在,还不是揭开它的时候。

    ***

    三日后,我重返战场遗址。

    田沃已被送往小愿寺封印疗养,虽保住了性命,但神志尚不清楚,偶尔会低声呢喃几句古怪的语言,像是某种远古咒语的残片。冯天师亲自出手将其意识锚定,防止残留魔念再度滋生。

    至于其余妖魔残躯,已在玄空火中焚尽,唯有一缕极细微的墨丝被我用法碗留存下来,藏于坦心叶之下。这不是疏忽,而是有意为之。

    我要留一点“种子”。

    不是为了复活敌人,而是为了验证一件事??妖魔之主是否真的只是集体恶念的聚合?还是说,它们背后另有源头?

    当我踏足那片焦土时,风中仍弥漫着焚烧后的余味。大地龟裂,草木皆枯,唯有中心处那一圈圆形区域保持着诡异的平整,仿佛被什么东西精确地“抹除”过。

    我蹲下身,指尖轻触地面。

    刹那间,一股微弱却清晰的共鸣自地下传来。

    不是精神波动,也不是能量残留,而是一种……结构感。

    就像是某种图案,在无声地呼唤着我。

    我闭目凝神,调动刚刚觉醒的“真实之火”感知四周。顿时,视野变了。

    原本灰暗的世界被一层淡金色的网格覆盖,每一道裂缝、每一粒尘埃的位置都被精确标注,而在那中心点上,浮现出一幅模糊的轮廓??

    那是一张图谱。

    由无数线条交织而成,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合天地运行之律。它不完整,只显现出一角,可仅这一角,就让我脑海轰然炸响!

    因为我认得这种结构。

    它与我在最后时刻看到的“图”字,出自同一系统!

    “这是……‘天人图谱’?”我喃喃出声。

    传说中,上古时期曾有圣贤窥见宇宙本质,绘下一张囊括万物规律的终极图录,名为《天人图谱》。得其全者,可掌造化;执其半者,能逆生死;若仅见其一隅,则可破万法、断因果。

    但它早已失传,连是否存在都成谜。

    可现在,它竟以这种方式显现?

    我猛然想起田沃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图启,则门开……”

    难道说,妖魔之主的目的,并非单纯的毁灭或统治,而是要借助人类的精神崩溃,激活这张图谱的某一部分?从而打开某个“门”?

    而我刚才所做的一切??燃烧残躯、引爆祭坛、斩断共业之核??或许不只是击败了敌人,更是在无意中推动了这张图谱的演化?

    想到这里,我不寒而栗。

    若是如此,那么这场战争的本质,可能比我想象的还要深远得多。

    ***

    七日后,天枢召开紧急会议。

    我将所见如实陈述,包括那幅图谱、田沃的低语、以及自己体内正在发生的异变。

    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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