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堆。

    “先站。”朱瀚负手而立,目光一一扫过众人,“脚心空,脚趾松,膝不锁,腰不塌。站不住的,别逞能,挪到边上坐一会儿,再回来。”

    王福最先站上绳头,粗布衣被早晨的露气打得微凉。

    他把脚一前一后错开一点,憋着气不动。

    陆一丛抱着鼓,没敲,只在鼓面上贴了块薄布,像是给每个人的心上盖了一层安静。

    “王福,肩放下。”朱瀚道。

    王福“哦”了一声,肩膀像两块石头落地。

    “顾辰,别盯别人。”朱瀚又道。

    顾辰把眼神从王福身上收回来,盯着面前地砖上的一条白痕。

    “李遇,先一刻钟。”朱瀚看他,“你若抖,抖就抖,不许死撑。”

    李遇点头,手掌汗津津的,却尽量把十指打开。

    他偷偷瞄了一眼门额上的三双鞋,红绳在风里摆,像在给他打气。

    石不歪晃晃悠悠到来,眼里还有两分倦意。

    他从人缝里挤过去,伸手按了按王福的肘窝“别卡死。卡死了,你腿要抽。”

    “哦。”王福咧嘴笑,“我以为卡住才稳。”

    “卡住的人最容易倒。”石不歪“啧”了一声,“松到骨头里去。”

    站到辰初,一串脚步从巷口踏进来,轻却稳。

    朱瀚不必回头,已知道是谁。朱元璋穿了件洗得发白的短褂,手里拎着一只小布包,像个来送早饭的长辈。

    “皇兄。”朱瀚笑,“你早。”

    “怕你偷懒。”朱元璋把布包放在廊桌,“我带了几样吃的,站完垫一口。站久了胃空,容易冒虚汗。”

    “皇兄懂得多。”白簪笑嘻嘻接过,“我去分。”

    朱元璋背着手在绳边走了一圈,没说话。

    李遇的手心汗水顺着指缝滴下来,滴在地上,他自己听见那一点声,心里的慌竟慢慢退了些。

    他悄悄数到一百八十,忽觉腿像被人换了新骨,里面空空的,不疼。

    舅父站在人群外,手攥得紧紧的,见他脸上平静,眼里悄悄湿了。

    “够了。”朱瀚看着李遇,“你坐一下,换王福上。”

    “我还能站。”李遇下意识想要逞强,但石不歪瞪他一眼,他忙缩回一句“我坐。”

    众人有站稳的,有摇晃的,有咬牙硬撑的。

    韩定带着几名学生在绳外看,时不时走近一两步,用眼神示意“放松”“呼吸”。

    顾辰不说话,眼睛比昨日更沉,他把一枚细细的木梢放到每个人脚边,“脚心往这儿落”,声音低得像风。

    站到巳初,朱瀚轻轻拍手“收。”他让人端上温水,先让每个人含一小口再咽,才叫他们坐下。王福把水碗端到老妪手里“慢点喝,烫。”

    “烫好。”老妪笑,“烫得手心暖。”

    “暖了走得稳。”王福学会了这句,认真地点头。

    “今日第二段不在院里走。”

    朱瀚把“站、走、收”的木牌翻过来,露出背后新刻的两个字,“在长街。”

    “长街?”白榆一愣,眼睛先亮,“好玩。”

    “不是玩。”朱瀚斜他一眼,“长街地砖不整,店门多,人也多。我们走弯,走窄,走人群里的沟缝。”

    顾辰抬头“要不要清空街?”

    “不清。”朱瀚摇头,“清了就成了空地。我们要学的,是在不清的地方把心走稳。”

    他话音刚落,朱元璋忽然“嗯”了一声“这句话好。”

    他朝朱标看了一眼,“记着。”

    朱标“是”,手背在后,像把这句刻在心里。

    队伍从旧学府出门,绳、瓦盆、石子全收起,只有三只小鼓,一边一只放在竹架上,中间一只由李遇抱着。

    白簪扛着十来条短木杆,说是“路上标记”,又给每条木杆绑了小红绳。

    “拿这玩意儿做什么?”石不歪纳闷。

    “遇到窄处,就插一根,提醒人‘让’。”白簪得意地晃晃,“‘站、走、收’之外,加一字‘让’。”

    “谁教你的?”朱瀚问。

    “我自己想的。”白簪嘿嘿笑。

    “比你平日聪明。”石不歪哼了一声,却把肩上的篮子递给他,“那你多插几根,别插错了。”

    长街还带着昨夜雨后的湿气,石缝里冒出细草。

    街边一排摊子露出货架,卖酱的抬头望一眼,见是一群人排着队走过来,忍不住笑“你们这阵仗,像送嫁。”

    “送不出去。”石不歪接嘴,“我们送脚步。”

    卖酱的愣了一下,随即“哈哈”笑,拿两块酱干塞王福手里“趁热的,别让你们王爷看见。”

    王福眼珠转了转,把酱干塞进怀里,走到朱瀚身侧,小心翼翼“王爷,要不要尝?”

    朱瀚接过一小块,含着没咬,“走完再说。”

    队伍在长街口停下。李遇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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