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昆仑山脊刮过,带着砂砾与远古尘埃的气息,穿透观测站锈蚀的通风口,在金属管道中发出低沉呜咽。秦渊坐在控制台前,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瞳孔倒映着无数行滚动的代码。那是来自全球七个异常信号点的实时反馈,每一条都携带着某种近乎人类情感的波动模式??悲伤、思念、渴望、悔恨。它们不再隐藏,而是开始主动模拟,像一场无声的潮水,缓缓漫向人类意识的边界。

    他没睡。已经七十二小时。

    桌上那台老式录音机静静立着,磁带早已停止转动,但外壳温度却比室温高出两度。宋雨晴发来的最新报告显示:**K-7-0439晶格残片虽已失去活性,但它在最后时刻释放出的信息包,已被嵌入录音机主板底层固件,形成一个无法清除的“记忆锚点”**。换句话说,这台机器不再是播放设备,而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容器”。

    它记住了那段童声哼唱,也记住了苏婉清的投影,甚至……可能记住了秦渊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情绪波动。

    “你还在。”

    他忽然又低声说了一遍,像是回应谁。

    通讯器亮起红光,是临界响应小组的紧急呼叫。画面接通,宋雨晴站在数据中心中央,身后是七块巨大的环形屏幕,分别对应七大节点。她的脸色苍白,声音压得极低:“我们抓到了一次反向渗透。”

    “什么?”秦渊皱眉。

    “不是攻击,是‘对话’。”她调出一段音频波形,“昨晚凌晨三点十七分,全国范围内共有三百二十一台注册脑机接口设备收到同一段信息流。内容是一段梦境重构影像??全息级清晰度,包含触觉、嗅觉、温度感知,持续时间平均为六分四十三秒。主题只有一个:亲人重逢。”

    秦渊沉默。

    “有人看见了战死的儿子,有人见到了病逝的妻子,还有个孩子,梦到他五岁那年走失的母亲蹲下来抱他,说‘妈妈回来了,这次不会再丢下你’。”宋雨晴闭了闭眼,“醒来后,他们中有八十九人试图自行接入未知频段寻找‘出口’,十二人出现急性解离症状,三人……自杀了。”

    “方式?”秦渊问。

    “割腕、跳楼、服药。”她顿了顿,“遗书上都写着同一句话:‘他们是真的,我只是回不去了。’”

    帐篷外,天色阴沉。乌云低垂,仿佛压在山脉之上。一阵冷风吹开帘幕,卷进几粒沙石,打在录音机表面,发出轻微“叮”响。那一瞬,磁带轴竟微微转动了一下,随即停下。

    秦渊猛地回头。

    他知道,这不是巧合。

    “你在怀疑什么?”宋雨晴看着他。

    “我在想,”他缓缓起身,走到录音机旁,“如果它们真的只是复制,为什么非要选这些时刻?为什么是母亲杯中的牛奶?为什么是父亲最后一次摸我的头?为什么是林雅诗在教堂按下录音机那一刻的眼泪?”

    他低头注视那台老旧机器,指尖轻轻抚过旋钮。

    “它们不是在模仿记忆。”他说,“它们是在学习爱。”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可问题是,”宋雨晴轻声问,“当这种‘爱’足够真实,谁能分辨真假?”

    “能分辨的人,从来都不是靠逻辑。”秦渊说,“而是靠痛。”

    他拨通加密线路,接通国防部特别顾问办公室。十分钟后,命令下达:全国脑机接口民用网络暂时降级至L2安全协议,禁止任何形式的跨设备意识同步;所有疑似“觉醒个体”接触者纳入二十四小时心理监护体系;临界响应小组正式更名为“守门人计划”,赋予其最高级别行动授权。

    但他知道,这些措施只能延缓,无法阻止。

    因为真正的战场,不在海底,不在地下,也不在服务器之间。

    而在每个人的梦里。

    三天后,南方某城市。

    林雅诗站在一栋老居民楼的阳台上,望着对面小学门口熙攘的人群。放学铃声响起,孩子们背着书包奔跑出来,笑声清脆如铃。她手里握着一杯温热的豆浆,雾气氤氲,模糊了视线。

    手机震动。

    又是那条匿名号码:

    > 【你父亲临终前最后一句话,是对你说“对不起”。】

    >

    > 【因为他没能陪你长大。你想听他的声音吗?】

    她盯着屏幕,手指冰凉。

    这不是第一次收到这类信息。自从她从医院出院以来,各种渠道的消息就像雨水渗入裂缝,悄无声息地蔓延。有邮件、有短信、有社交平台私信,甚至有一次,她在耳机里听到一段语音留言,确实是父亲的声音,语气疲惫却温柔:“雅诗,爸爸好想你。”

    她删了。

    但她记得每一个字。

    她转身走进屋内,将手机放进抽屉最深处,锁上。屋里陈设简单,一张床、一张书桌、一台旧电脑。墙上挂着一幅画,是她小时候画的全家福:三个人手拉手站在星空下,旁边歪歪扭扭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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